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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二十大——离退休干部对党的心声表白

过河

2018-12-25 15:35| 发布者: 家住北极| 查看: 568| 评论: 0|原作者: 郭长青,河南省作协会员、光山一高教师|来自: 信阳老干部

摘要: 一条古老的河,它是大别山的一条动脉,从大别山腹地黄毛尖出发沿北麓奔向淮河,因水急如泼故名泼河。泼河是我生命的源泉,是我的母亲河。泼河对我的故园郭畈似乎格外的眷顾,在此转了一个大湾将其半包围,郭畈以宽阔 ...

一条古老的河,它是大别山的一条动脉,从大别山腹地黄毛尖出发沿北麓奔向淮河,因水急如泼故名泼河。泼河是我生命的源泉,是我的母亲河。

泼河对我的故园郭畈似乎格外的眷顾,在此转了一个大湾将其半包围,郭畈以宽阔的河道接纳这如泼的激流,平息汹涌的波涛,使如猛兽般的洪水放慢了脚步缓缓流淌。由于这条河水的滋润故园风景秀丽宁静详和,被风水大师称之为“莲花宝地”,如今是光山县泼河镇的一个美丽乡村。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一定要把淮河治好!”的指示下,在泼河的上端修了一座水库,这就是被誉为豫南明珠的泼河水库,从此这一地区地理格局就发生了一些变化。郭畈这段河就位于水库下游之首,郭畈河之南是水库,河之西是泼河古镇,与水库管理局、古镇明清街隔河相望,近若咫尺。然而,在三大差别(即城乡、工农、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巨大的年代,文明与愚昧、富有与贫穷、进步与落后,那条河就是分界线,两岸人的命运是天壤之别,渴望过上河对岸人那样的生活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因为没有桥这条河带给我们世世代代忧患与安宁、痛苦与欢乐并存的生活,带给我爱与恨的情感纠葛。郭畈因地下水含丰富的矿物质,一烧开就变红故不能饮用,所以我们都吃河水,这条河水像母亲的乳汁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儿女,深水处有乡亲们挑水的身影,急水流处有姑娘媳妇们洗衣时的欢笑,河水里有顽童们潜水的游戏,河面上有渔舟唱晚的诗意,沙滩上有小伙伴玩耍的快乐……由于河的滋养大片的沙土地盛产鲜嫩的蔬菜瓜果,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古镇的蔬菜基地,也是故园人主要的经济来源。可是到镇上去出售农副产品、蔬菜等要过河、打米要过河、买柴要过河、各种商贸往来要过河,上学要过河就医要过河,要赤脚过河,要肩挑手提地过河,不仅如此倘若夏季洪水泛滥或者水库开闸放水,要冒着生命危险将几十斤重的一篮子菜举过头顶趟水过河,如果是寒冷的冬天就在水面较窄处垫上石头,男女老少都练会了过石步子的本领,当然挑上一百多斤的重担过石步子也常有失足摔倒到河中,冻的浑身发抖的事情发生。小时候因为不会过河只能在湾里读私塾一样的学校,长大了要到对岸上中学一天要四次过河,有时是冒着生命危险,当水库开闸巨浪滚滚而来或河水急剧上涨时我们拚命地挣扎着过河,最危险的是开闸放水时河床被冲的形成一个个深潭河底松软,一不小心就陷到沙里难以自拔,几次死里逃生,过河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真叫人诚惶诚恐苦不堪言,那时我恨死这条河。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什么时候有座桥就好了,祖辈辈最大的期盼就是有朝一日去对岸能从桥上过河。

改革开放以后,郭畈有一位有志青年,通过知识改变了命运跨过了那条河,他亲历并见证了过河之苦,立志要为父老乡亲排忧解难。他奔走于各职能部门,四处求人说情终于得到了上级的支持和八方支援,在这条河上建了一座简易的单行桥,从而实现了千百年的期盼和夙愿,从此结束了祖祖辈辈赤脚过河难过河苦的历史。有了一条通往外面世界的桥梁,也加快了故园人追赶时代的步伐,人们欢欣鼓舞地通过那座桥跨过那条河奔向脱贫致富的道路。

随着改革开放浪潮的冲击,人们的视野越来越开阔,已不满足于脚下那块土地和在镇上经营的小市场,纷纷跨过那条河去沿海城市赶潮流,去大城市闯荡。当他们腰缠万贯开着各种豪车回家过年经过那座桥跨过那条河时,要长达几个小时的排队等候,那座桥已不堪重负。由于他们的背井离乡,那条河的柳岸、竹林、桃园已彻底毁灭,河床里清清的河水、几里长的白沙滩被杂草和垃圾覆盖河道干涸等等,这一切让人心生感慨和凄凉。

近几年来,由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的转变,乡村振兴战略计划的实施,这条河又焕发了生机,清凌凌的河水涨满河床河面碧波荡漾,水鸟戏水鱼儿漫游,一排排白杨又绿了河岸,河上又架起了第二座大桥加宽了双车道,奔小康的道路越来越宽广,乡亲们满怀欣喜地来到城里邀请我们回故乡看看,他们心中充满了自信和自豪。他们告诉我:如今很多城里人开车到我们河这边来观赏美丽乡村和多彩田园风光,吃农家饭,走时还带上新鲜的蔬菜瓜果和各种土特产,郭畈的萝卜又又脆,武汉的客商前来订购供不应求,如今在家经营不用像过去那样趟水过河了。我心中倍感温暖和欣慰,改革开放四十年故园的沧桑巨变匆匆过往行人的精神风貌的改变,那条河像岁月老人都历历在目地见证着。过去乡亲们望跨过那条河步入繁华的城镇,如今城里人跨过那条河回避城市的喧嚣,来到一片静谧的天堂,让返朴归真的田园生活慰藉乡愁,让身心愉悦得以休养生息,也应念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趟过那条河去对岸上学,像镇上的孩子那样戴上红领巾,夜晚能在明亮的电灯下读书写字、到水库看露天电影,梦想长大了像城镇人一样过着光鲜而有尊严的生活……所以我刻苦学习插上知识的翅膀飞跃了那条河,如愿以偿地成为城里人。然而,当我离开了故乡,往日在故园生活的情景时常在我的眼前浮现,乡音在耳边萦绕,乡情在心中牵挂。我才发现我无论走到哪里,生命之根永远深扎在故土里,我的心从未趟过那条河,那条河的水在我的血液中流淌,那条河常常从我的梦中流过。

 

作者:郭长青

 河南省作协会员、光山一高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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