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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战友姜明顺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54885部队。1983年初我到四连任指导员，他是连队文书兼军械员。在连队共同生活两年时间，我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85年春，明顺作为骨干调入598团赴云南前线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我调入军教导团，从此分别。 之后我们各自转业，他到青岛、我回老家所在的企业——鲁南化肥厂，各自在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们之间虽然基于各种生活、工作的原因不能时常见面，但也是除互通书信之外，尽量创造机会能够会面。 屈指算来，我和明顺自1985年分别，到2018年，我们共会面三次，历时30多年，恰好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30多年。下面记录下来，让大家通过我们三次见面情况来感受我们国家社会在这30多年间的变化吧： 1995 年底，我刚到转业的企业——山东鲁南化肥厂工作不久的一天，姜明顺战友突然来看我，这是分别10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那一夜，在鲁化招待所我俩彻夜未眠，畅谈一宿。 姜明顺：指导员，你还记得我们在济宁南田农场吗，房子是我们自己用泥巴、稻草搭起来的，鱼塘是我们自己动手挖出来的。那年夏天，三排长刘宝川未婚妻住在茅草房里，夜里老鼠满床跑，把刘排长未婚妻吓得嗷嗷叫，连长命令了排长给未婚妻站岗。 我：是的，那时候国家困难，每人每天伙食费才4角8分钱，粮食一斤半。部队执行作战训练、国防施工、抢险救灾任务，体力消耗大，不足部分部队自己解决，部队才有了农场。现在好了，我军的装备和生活改善了，部队农场成了我们挥之不去的记忆。 姜明顺：指导员，你还记得江苏赣榆袁春奎和响水汪维双吗？他们和我在前线一个连队一个战壕参战，我亲眼看到他俩中弹牺牲。袁春奎才20岁呀！每想到死去的战友，我就说不出的难受。 我：是的，祖国，没有我们这些热血战士的保卫，哪有国家安宁，何谈人民幸福！ 姜明顺：指导员，你在连队连个木箱都没有，我想给你做个木箱，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我：那时候，干部战士都一样，都是一个战备包裹。我个人家底只有一只电子表，花40元托人买的。那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只是奢望。我打算每年买一件，三年完成，直到到转业时也没能全部实现。 姜明顺：指导员，转业到地方生活困难吗？在企业上班适应吗？ 我：当兵期间国防费用很低，坚持“部队要忍耐”，集中精力支援地方经济建设，我的转业费那时只有2000元，不足以偿还父亲患病住院所欠的债务。转业到鲁化工作，一家三口人进厂，你嫂子在后勤服务单位，孩子在厂子弟学校读书。自己是靠竞争上岗，得到企业中层管理岗位和职工群众认可。每月工资400多元，生活有了保障，我很感激企业接纳了我。在鲁化我见证了鲁化的发展和辉煌。 明顺向我介绍了家庭生活和个人工作情况。指导员：“我虽然在你身边两年多，很少提起家事。我家在青岛钢厂，当兵时家里非常困难，只靠父亲一人工资，养活全家8口人，全家拥挤在不到50平方米职工宿舍里。我当兵也是为减轻家庭负担。我退伍后，分配到国企单位，也得到厂里重用，收入也可以。1989年，我向厂里提出承包一个项目，但领导没有批准。1990年初，我毅然提出辞职，当时在厂里引起一片哗然”。 姜明顺：那时，改革大潮涌起，顺应了改革潮流。离职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创业之路。那时，建筑业兴起，高压水泵供应紧张，我就试着做起了水泵供销生意。从选址、建货场到市场调研，全靠我们夫妻俩，人手不够，我们加班加点。跑市场、跑货源、跑客户，跑遍祖国大江南北和欧洲各国，水泵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从开始年销售额几百万元到现在的近亿元。没有改革开放的政策，就没有今天的成功。 我与姜明顺战友第二次会面2012年7月，明顺的事业又有了新的进展，多次来电话催我到青岛看一看，提前开车到火车站迎接。顺便带我们到“八大关”、栈桥游览，观摩了青岛市容，领略了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的神韵。每到一处，给我们详细讲解。我当兵时在胶州湾，与青岛隔海相望，没有去过青岛市里；提了干部，出差路过，也没有驻足停留过。晚上住在青岛府新大厦，看到五四广场、奥帆中心的夜景，不尽感慨万千。 我问明顺：现在生意怎样？明顺高兴地告诉我：现在的政策稳定，市场更加开放，水泵经营比原来又有新的扩展。 姜明顺：指导员，我看到房地产政策稳定，我利用赚来的第一桶金，开始涉足房地产，我不搞开发，直接在市南、崂山开发区购买，我主要经营这些房产。 我忽然对明顺经营的房产担心起来：“现在房地产政策不断调整，市场千变万化，明顺，几千万资金投入，能行吗？明顺坚定地说，有稳定的政策，有产权保护法律保障，放心吧！” 第二天，明顺带我到市中心，指着五四广场以东一片新开发的房子：这里就有我几套写字楼。明顺告诉我：“在青岛的战友，在单位上班的、干个体的、开出租车的，哪个至少都有几百万元以上。” 明顺又关心我在鲁化的情况。我告诉他说:鲁化已被兖矿集团合作兼并，明顺听后感到愕然：鲁化这么大企业，被兼并了？不就失去主动权和发展的机会了吗？正好相反，鲁化不仅没有萎缩，而且有了几何式的发展。由我转业时的单一生产尿素，现在已经扩大化肥、甲醇、醋酸、醋酐、酊脂等十几种化工产品，总产量、销售额已经翻了几翻。兖矿也因此扩大实力，化工已成为兖矿的三分天下。企业壮大了，随着企业一系列改革，我个人工作生活发生改变，每月工资增长到5000多元，在滕州城里购置了商品房，有了私家车，虽然不能同青岛大城市相比，但生活丰裕，幸福感增强了。 我与明顺战友第三次会面是今年7月，我到青岛参加族侄儿的婚礼（侄儿在海尔工作）。婚礼过后，我沿着海边步行到石老人海水浴场，对面不远处就是明顺战友的家。明顺正在浴场标志牌前等我，请我到了家里看一看。走进一楼门前小院，映入眼帘的是“盆盆罐罐”，125平房屋满满当当收藏品。每一件藏品都有着一段美丽的故事。明顺拿着一串银器，是十几年前去西藏时出于怜悯之心，花300元在一位藏族小姑娘手里买的，现在是珍品了；指着一把小小紫砂壶，那是宜兴顾大师作品-----在客厅南面书架上堆满了书籍。一张别致的茶几上放置银制茶具。进入室内，客厅放着像钢琴一样大家具，我问明顺，什么家具？“这是我刚买的咖啡机，6000多元呢？”说着给我制作出一杯浓浓的咖啡。现在日子过好了，要注重生活的品质。接着给我讲起了由“富”向“贵”转变：“人有钱了富裕了，不代表富贵，贵在人的精神层面上，有充实的大脑和一颗善良的心。”作为当过明顺指导员的我，禁不住为战友的变化感到惊讶并产生一份敬意。指导员：“我现在生意上的事都不再问了，主要任务是读点书。中国收藏协会聘请我作理事，每天坚持写点东西，参加收藏协会活动，还要参与慈善事业，没有文化不行，我要把以前在生意场耽误的时间补上。” 姜明顺：指导员，我能有今天的成功，享受着幸福生活，靠的是我们处在一个美好的时代。我们不能忘了社会上还有一些生活困难的人，不能忘了同甘共苦战友，更不能忘了在前线牺牲战友。我已两次看望袁春奎、汪维双战友父母，为他们牺牲的儿子尽一份孝心。近期准备和驻淄博预备役工兵团黄健政委一同去看望两位烈士的父母，并呼吁去社会关注。 谈到我的退休后情况，我让明顺战友不要惦记：我和你嫂子合计每月10000多元退休补助金，在农村老家、城里都有房子，足以满足退休后的生活需求，想到哪儿生活就在哪儿生活，儿孙住在城里，我仍住在落凤山下的鲁化生活区。看看书，写写字，会会战友，参加企业组织的业余活动，生活很充实。 当天晚上，在海水浴场附近品尝完海鲜，急忙赶往五四广场。上合峰会虽已结束，人们浩浩荡荡，集结进发。与上一次来五四广场相比，青岛的瑰丽繁华，超乎我的想象。九点钟，所有的灯熄灭了，在青岛的街头、海边走一走，点点灯光，与波澜不惊的海面映衬出一片祥和。 我本来第二天一早返回滕州的，明顺执意陪我乘地铁11号线，浏览一下青岛山海的风光。11号线是青岛最美的地铁线，主城区行驶在地下，硅谷核心区行驶在地上，把蓝色硅谷核心区和中心市区连成一片，观海看山，美不胜收。南山美爵度假酒店、海泉湾度假村、山东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同济、天津、四川、西北大学等研究创新园一路直达国际博览中心，山海相依，崂山主峰尽收眼底。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俩一路攀谈：我们经历了贫穷，亲历了改革开放，我们目睹了国家一天天在强大，我们的生活发生了不可想象的变化，一步步走向富裕，我们为之高兴和自豪。这一切，都是得益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改革开放政策，为社会发展进步创造了条件。我们没有理由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作为一名退伍军人，继续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做出贡献。
作者：孔祥生 兖矿今天鲁南化工公司离退休中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