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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母亲 文/余开定 母亲出生于1937年，幼年丧母，后来匆匆出嫁成了两个孩子的继母。两个继子成家后，父亲又因病先行而去，母亲不得不独自抚养五个子女。母亲的言传身教，一直潜移默化影响着我，始终激励着我前行。 小时候，村中小孩在墙脚玩火，引起家中失火，耕牛活活烧死。耕牛是生产队的，我家负责喂养。那时的牛可金贵着呢。该不该承担赔偿责任，这是涉及一大家人生死存亡的大问题。社员中有人说赔不起四条腿的，一条腿、两条腿的总是要赔的。母亲找到村里乡里的书记反映情况。据说，乡书记对他人讲，逼死孤儿寡母的事，不是共产党做的事！母亲说，后来一次去赶场，路边田里干活的一个人问她，四队的那个大嫂，队上让你赔牛没有。母亲说，没有！远远望去，那人似乎是书记，母亲说自己眼神不好，认不准人。家里缺少劳动力，属于倒补户，吃国家的救济粮，春节时，还能得到几斤好猪肉的补助。对于党和政府的关怀帮助，母亲始终铭记在心，时时提醒我们不要忘本。母亲说，教育子女永远跟着共产党，那是她向书记作出的庄严承诺。 母亲小时候听过不少戏，就常常边做事边给我们讲故事。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们几姊妹要好好读书，不要像我“睁眼瞎”，两眼一抹黑，要吃好多的苦。在子女的培养上，母亲完全贯彻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方针和“再穷不能穷教育”的理念。母亲给我们许诺，只要你学得起走，家里没钱，借钱都让你读，但不准补习。五个孩子就有两个考上中师中专，其他三个也是高中毕业。初中、中专我都在外地住校。每当寒暑假，回到家似乎就有做不完的事。有时我就想，我不在家时，这些事又是谁做呢？这个问题，母亲曾给过我答案。她说，你不在，那是另一回事；你在家，就有属于你的一份责任。我释然，挑粪、浇菜、割草、喂猪各种家务农活都做，劳动的习惯与责任的意识就此烙在了心里。我还以此教育自己的儿子参加家务劳动，效果颇好。 对子女的爱，母亲曾用形象朴素的比喻来表达。母亲摊开左手说，你们五个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就像这五根手指头，每一根都连着心，砍掉哪一根都舍不得。四哥十几岁时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发作就全身痛得冒汗遍地打滚，到区医院住院近两月，突然就好了。但这两月里，可苦了母亲，抢做农活，赶场卖菜，四处借钱，医院家里来回跑，头都没挨过枕头。幸好，母亲的舅娘住在医院附近，经常施以援手，帮忙照看病人、送饭。母亲一直深怀感激，时不时就讲给我们听。对于“五根手指”的理论，我也曾提出疑问，那同父异母的两位兄长又算什么呢。母亲翻转左手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的确如此，对于两个继子，母亲身为后娘，从不打骂，以德育人，以理服人，把两人抚养成人，结婚生子，独立门户。两位兄长对母亲也极为敬重，积极承担自身的责任，遇到疑难事还上门征求母亲的意见。 母亲走了。但母亲留给我的——对困难的不惧、对责任的担当、对读书的追求、对他人的感恩、对家人的关怀，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 （作者单位：眉山市国家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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