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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林（三章） 文/徐建成 听 涛
如雷的涛声，比雷鸣更湿润更奔放更悠久更富有生命的气息。 窄窄的一条山溪，星星般散布的山石。 水之路，太陡、太遥、太险、太迷惘！ 水之精灵便有歌声如雷鸣，有抑有扬，如丝如缕，无始无终…… 想那江河的涛声，澎湃时已失落了山溪的清亮； 想那海洋的涛声，汹涌时已失落了山溪的纯朴。 涛声入耳，涛声盈怀，涛声溶山影树影岩影溶山的野趣与清幽。 无杂音的涛声，无杂念的涛声。 童年的江河哟，儿时的海洋哟…… 涛声不曾醉，醉了的是这山、这月、这人。
山 雨
云遮来，雾掩来，淡化了青青的山。 云也遮不住，雾也掩不住的，是脚下清清的溪流声。 飘飘洒洒，便有甘霖如云如雾盈盈而来； 淅淅沥沥，便有雨丝如缕如珠嘀嗒坠落； 哗哗啦啦，便有雨帘如网如幔兜头泻下…… 从山下携来的郁闷，于雨中冲洗得干干净净； 从闹市捎来的尘垢，于雨中洗涤得无影无踪； 从肩头卸不下的重荷，于雨中冲刷得轻轻松松。 没有污染的山雨，甜滋滋的凉； 无须过滤的山雨，凉悠悠的甜。 绿汪汪的山雨，可将我心中那枚快遗忘的种子浇醒，萌发为一芽嫩绿的意境？
栈道上
你仰首，似在问青天：能否容我一睹山的青幽？ 青天无言，青山无言，只有山风轻轻吹拂着你瞻望的眼眶。 侧身、抚掌、移步——你的心灵跟着你敏锐的感觉、触角走，跟着你脚掌上的目光走。 栈道长长，栈道蜿蜒抑扬，抛你于山谷之中，又荡你于岩壁水上。 千步万步无一步落空，千梯万梯每一梯都踏在实处。 但，很浓的绿漫不进你失聪的视网膜； 唯有很静的山影摄入你清晰的心电图。 惯于在黑暗中摸索，沥青路于你未必平坦，栈道于你未必崎岖。 在你艰难而执着的行进中，一种快意，一种阳刚的美尤然而生。 分明有一条曲曲折折的风景线，缠绕着你的感觉，驱动着你的想象…… 山林间徜徉着非著名的古典诗人—— 你仰首，正“平平仄仄平”地与青山亲切对话： 栈道用足音说：我听见了，听见了…… 山风用耳朵说：我听见了，听见了…… 岩壁用回声说：我听见了，听见了…… 在崎岖的颠簸中，你是在寻觅着诗眼，还是已升华为一种独特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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