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沁园春·雪》背后的故事 文/ 国忠 《沁园春·雪》是毛泽东诗词中的扛鼎之作,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给人印象极深。毛泽东在重庆结束谈判返回延安后,重庆《新民报》“西方夜谭”栏目率先将其刊出,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一时和者甚众。这首创作于1936年的《沁园春·雪》为什么在近10年后才公开发表,其背后又有怎样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1936年年初,毛泽东率部东征来到清涧县, 毛泽东和柳亚子是多年的老朋友,返回延安前夕曾致信柳亚子:“初到陕北看见大雪时,填过一首词,似与先生诗格略近,录呈审正。”毛泽东提到的这首词便是《沁园春·雪》,后来柳亚子也在文章中谈到这首词:“余识润之,在1926年5月广州中国国民党第二届二中全会会议席上,时润之方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也,及1945年重晤渝州,握手怅然,不胜陵谷沧桑之感,余索润之写《长征》诗见惠,乃得其初到陕北看大雪《沁园春》一阕。” 原来柳亚子的好友林庚白先生准备选编一本《民国诗选》,可惜没有完成便作古了,柳亚子决定续编。鉴于林庚白原书着手较早,取材有局限性,柳亚子打算扩大选诗的范围,并收录了老友毛润之的《七律·长征》一诗。重庆谈判期间柳亚子请毛泽东校正一下《长征》,毛泽东不仅仔细订正了《长征》中出现的漏误,并且还亲笔抄了《沁园春·雪》一词送给柳亚子。 收到毛泽东的赠词后,柳亚子非常激动,“叹为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作”。 次韵和润之咏雪之作,不尽依原题意也。 廿载重逢,一阕新词,意共云飘。叹青梅酒滞,余意惘惘:黄河流浊,举世滔滔。邻笛山阳,伯仁由我,拔剑难平块垒高。伤心甚,哭无双国士,绝代妖娆。 才华信关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浓情着意雕。君与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 柳亚子将《沁园春·雪》和他的唱和之作送到《新华日报》请求发表,《新华日报》负责人告诉柳亚子,发表毛泽东主席作品必须请示中央同意。后来经过协商,只将柳亚子的和词刊出。由于柳亚子在小序中云“次韵和润之咏雪之作,不尽依原题意也”,所以读者都希望读到毛泽东的原词,这也是重庆《新民报》副刊发表《沁园春·雪》的初衷。 《沁园春·雪》见报后,整个山城都为之轰动,据说蒋介石看后惊得连报纸都掉到了地上。随后蒋介石授意其“文胆”陈布雷马上组织人员,予以和词的方式对毛泽东进行批驳,评所谓毛泽东的“帝王思想”,一时间山城重庆乌云密布。 乡居寂寞,近始得读《大公报》转载毛泽东、柳亚子二词。毛泽东的词粗犷而气雄,柳亚子的词幽怨而心苦。因次成一韵,表全民心声,非一人私见;望天下词家,闻我兴起! 国脉如丝,叶落花飞,梗断蓬飘,痛纷纷万象,徒呼负负;茫茫百感,对此滔滔。杀吏黄巢,坑兵白起,几见降魔道愈高、明神胄,忍支离破碎,葬送妖娆。 黄金难贮阿娇,任冶态妖容学细腰。看大漠孤烟,生擒颉利;美人香草,死剩离骚。一念参差,千秋功罪,青史无私细细雕。才天亮,又漫漫长夜,更待明朝。 易君左是湖南汉寿人,家学渊源,精通诗文,素有才子之称,台湾著名史学家吴相湘称其“有悠远的家学渊源:一家三代均以诗文名”。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易君左在江苏省教育厅任职时,编过一本名叫《闲话扬州》的小册子,由中华书局出版。因书中有对扬州人不恭之语,被扬州士绅告上公堂,后经多方斡旋调停,最终以书局销毁书版、易君左登报道歉了此公案。后来有好事者以此为蓝本编了一句上联,在报上重金征求下联,上联为:“易君左,闲话扬州,惹起扬州闲活,易君,左矣!”本是游戏之作,谁想却真征来了下联:“林子超(国府主席林森字子超),主席国府,连任国府主席,林子,超然!”经这么一闹,易君左很快便“名动天下”了。 这一次易君左又故伎重演,在其和词中对《沁园春·雪》极尽歪曲和丑诋之能事,作为第一个唱和《沁园春·雪》的柳亚子,对这场笔战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遂赋词批驳: 再用“飘”字韵为易左赋,小儿无礼固当迭叱也。 大好神州,国父云亡,道统蓬飘。痛惠阳不禄。天乎愦愦;湘江崛起,誓挽滔滔。谁是黄巢,谁为白起,青史他年月旦高。支离甚,笑龙阳余孽,九尾妖娆。 美新词笔徒娇,向楚国章华学细腰。记怀宁按拍,曾传十错;子云投阁,空反《离骚》。谣诼娥眉,评量螓首,花面丫头任饰雕。谁怜惜,只赭衣傅粉,坐待明朝。 柳亚子和易君左的和词,一正一反,针锋相对,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但不管如何,它们都见证了当年那段波谲云诡的历史。 搜索 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