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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母亲》

2015-10-23 13:51| 发布者: 家网编辑15| 查看: 2098| 评论: 0

摘要: 推荐理由 2001年摄影师于全兴受幸福工程的委托,只身前往西部,用照片的形式反映西部贫困地区,贫困母亲受幸福工程捐助的情况和生存状态。这一做,就是15年。从天津出发,到达西部某贫困地区,完成拍摄后返回天津, ...


该有点什么的时候,偏偏什么都没有

    1月3日,我到了西宁。天冷得像铁砧上的霜。

    我的采访之所以从青海开始,一来是因为青海远,采访青海后,到甘肃、宁夏反而近便;二来是听说可以跟随当地的一个考核工作组一起行动,人多保险,交通工具也有保障。只是1月气候很差,加上高原缺氧,青海省计生协会的靳培德秘书长怕我受不了。

    我对自己的体质还是有信心的,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青海。我和靳秘书长约定,就合考核组的时间,1月份到青海下到基层。

    后来,我才明白我信心的基础是多么脆弱,自己又是多么幼稚。这次采访经历的地方,迥异于我去过的旅游地区。这是另一个青海,粗糙、质朴的青海。自然显出了她本来的面貌,神圣而不可侵犯。她像一位母亲,用双手捧着人的脸颊,把他们的灵魂引向看不见的山巅。她的手触过的地方,留下了胭脂样的高原红。

    就是在这样的天地里,我第一次体味到了“贫困”这两个字的分量,也正是在这样的天地里,我看到了和我母亲一样伟大的人。

    4日清晨,我们前往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

    车顺着山路爬,车里装着我们五个:司机、两位考核组的工作人员、我和陪我采访的靳培德秘书长,他还特别给我准备了红景天、安乃近这些抗高原反应的药物,还带上了氧气。

    下午3点多,上了海拔4300米的鄂拉山,傍晚,停在兴海县一个叫温泉的小镇。走遍了镇上不到500米的小街,我们找了一家条件最好的旅店。

    “掌柜的,房间里有暖气吗?”

    “有,有着哩。”

    “有电吗?”

    “有,有着哩。”

    我们于是住下来。

    晚上出去吃饭。开饭馆的是一对四川广元的夫妇。他们在这里一年多,连开饭馆带租房,一年有一万多块的进项。他们的大儿子在兴海县县城读书,因为路远,给孩子在县城租了间房。那时正是寒假,孩子也回到温泉,帮着父母料理生意。

    饭食一般,高原,气压低,水不到100℃就开,米饭总有些夹生。

    回到旅店,一片漆黑。

    “掌柜的,不是说有电吗?”

    “白天有,晚上没有。”

    旅店用温泉水自己发电,只能撑到晚上10点。

    “暖气怎么也没啦?”

    “白天有,晚上没有。”

    暖气靠的是水泵泵上来的温泉水。电停了,泵就停了,暖气也就没了。

    最该有点什么的时候,偏偏什么都没有。

    一钻进被窝,就有股寒气钻进骨髓:从脚跟往上,沿着脊柱,直窜到脖颈,像指甲划过一样,我一个激灵。于是找出所有的衣服,跟棉被一起堆在身上,防寒服的帽子捂着头脸,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冬眠的蛇一样蜷着,可还是没有一点热气。高原反应已经出现,寒冷加上头疼,久久不能入睡。一看温度计:-20℃。

    半夜里听见司机师傅发动汽车。他说过,如果这时候不着一次车,就再也打不着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也不知自己睡着过没有,也许是高原反应吧,反正躺这一宿比白天还累。可这确实是条件最好的旅店,比我日后住过的很多地方要好得多。我不知当地的居民是怎样适应的——比如那对四川的夫妇——也许住久了就能习惯。

但我没时间去习惯了,我们要继续赶路,我们的目的地在海拔更高的地方。

 

时间慢得像吃饱的蜗牛

    继续赶路,继续赶这种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

    高原反应越来越严重,头疼,头晕。脑子像个巨大的气球,越来越涨,顶得脑壳生疼,这气球还时不时地放放气,一跳一跳地,像反带了的孙猴的紧箍,针扎一样地疼。我一直吃药,而没有吸氧。倒不是我格外坚强,而是听说一旦开始吸氧,就离不开氧气袋了,这会给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多不便。

    我全没有聊天的心情,只能望着窗外,希望窗外的景色能分散些精神。但窗外只有一片白色,白的地,白的山,白的风卷着白的雪挡住蓝的天。车下的砂土路被雪埋了,根本看不到,一不小心车子就驶进沟里,必须再加大马力踉踉跄跄地爬出来。

    到了平些的路面,车子便开始跳,跟我脑袋里的气球一起跳。时间慢得像吃饱了的蜗牛。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远,耳朵里一直回响着考核组的贺连杰在早上出发时唱的一首民歌。他的嗓子不太好,有些沙哑,歌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家高得很

    我的家远得很

    人们都说,这里荒凉得很

    可我们偏偏就是青海人

    ……

    中午在玛多县吃了顿饺子,下午翻巴颜喀拉山,快到山顶时,车胎放炮了。高山风雪很大,而且一直不断,一个轮胎换了半个多小时,继续赶路。晚上7点多才颠到玉树藏族自治州政府所在地结古镇,比预计的晚了两个多小时。

    三江源纪念碑前,站着迎接我们的肖建军副州长和计生局的李花芬局长,他们在风雪中等了三个多小时。

    我已经是疲惫不堪,无力去感谢他们,浑身像散了架。一起步就如此狼狈,心中难免焦虑,想起“要活着回来”、“怕你受不了”这样的话,明白不是危言耸听,我怀疑自己能否撑得住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高原反应减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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