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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群众两三事征文选登(十)

2015-4-15 17:28| 发布者: 威海市委老干部局| 查看: 498| 评论: 0

摘要: 我当过赤脚医生 辛明路 20世纪70年代,我的老家海阳所西黄岛村,说小也行,说大也对。一条街道蜿蜒8华里,却只有80多户人家,围着泥圈山,分散在9个聚落点上。每簇多则20余户,少者只1家。村里山峦层叠,山路崎岖, ...

我当过赤脚医生

 

辛明路

 

20世纪70年代,我的老家海阳所西黄岛村,说小也行,说大也对。一条街道蜿蜒8华里,却只有80多户人家,围着泥圈山,分散在9个聚落点上。每簇多则20余户,少者只1家。村里山峦层叠,山路崎岖,在封闭的地理环境中,最突出的民生问题就是缺医少药。

赤脚医生一词始兴于多雨天、路泥泞的南方。1968年,经《人民日报》等报刊推介,迅速成为全国农村医生的职业名称。1969年,国家推行农村合作医疗的力度加大,乳山境内各村陆续开始实施。像我们这样经济情况较好的村队,群众就医全免费;经济实力薄弱的大队,最低也是减免50%。当时是按人口比例的千分之三配备赤脚医生,卫生所需24小时全天候值班,小村也得配员两人。1970年,我村合作医疗要增人,书记赵文章向我父亲透露党支部让我回村学医的意向。我当时在乳山十一中读高中(那时各初中均设立高中班),听到消息后马上回村,于727日正式到卫生所上班。那时的心情,一是不愿意失去这次好机会,二是急于挣工分还账(弟兄姊妹7人我是最大的,家里欠生产队账款1000多元)。

幸运的是,我遇到一位好老师。师傅赵龙章心地善良、品质优秀。他是县卫生学校最早的毕业生,加上其悟性好,勤奋好学,很快就成为全县出类拔萃的赤脚医生。他把自己所学知识不厌其烦地教给我,我也刻苦认真地跟着学。那时,要求赤脚医生中西医结合做全面手。西医方面,我很快学会了使用血压计、听诊器等简易诊疗器械,学会打各种针、切除表浅肿瘤、缝合伤口等常规操作技术;中医方面,背熟了《中医基础学》、《药性赋》、《濒湖脉学》等基础理论书。

政府为培养赤脚医生,可谓尽了最大的努力。卫生局经常举办各类赤脚医生培训班。从时间上讲,有2年制的长班,6个月、3个月的短班;从科目上分,有中西结合班、防疫班、中医班、制药班等。我先后3次参加脱产学习,在校期间生产大队也给工分。学员们特别有责任心,也十分懂得感恩。大家时常互勉:“人命关天,一定要精益求精地学习,当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国家和大队(村)培养一个医生需付出很大代价,要好好回报党和人民。”珍惜培训机会、坚持长期自学,赤脚医生的技术水平普遍提高得很快。

那年代,为人民服务喊得响、做得实。随叫随到和送病号是赤脚医生的两大特点:即上门出诊和陪同病人到医院看病。送病号不光是对病人负责,也是赤脚医生学习提高的机会。在村里确诊不了的病,到医院听听专科医生的意见,往往会茅塞顿开。为把合作医疗经费用在传染病和大病的防治上,对头疼脑热、闪腰岔气、久咳胃胀等常见病、慢性病,我和师傅熟练运用针灸、推拿各种理疗方法,并采集药材、种植药材,发给病人水煎服用。以“三土四自”、“土单验方”来降低医药成本。赤脚医生自种药材、自制药片,是那个时代的时尚。自制丸散膏丹及机打药片,都要先把中药磨成细末。我们村当时没有药碾子,因为那种小船形状用脚蹬的东西当时缺货。后来邻村的姜国元老人知道了,把他的药碾子送给我们用。他在战争年代跟八路军的医生学到了一些医疗知识,回乡务农后,便免费为病人配制一些治疗外伤、疮疖的药粉。

197110月,师傅赵龙章被国家招工录用。报到那天,群众含泪送到村外,都舍不得他离开,那感人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翌年冬天,亚洲暴发“大流感”。先是漏户不漏人,后来是户户不漏。卫生所只我一个人,忙得很。3个月的时间都宿在卫生所,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有时候刚躺下就被叫醒,折腾几次以后,想睡却也睡不着了。睡不着时,心里总牵挂着病人,思量着治疗方案,因为流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并发症。并发肺炎等病症应该及时转院,但那时各医院爆满,不是危重病人是不会收的,赤脚医生们默默承担着极大的医疗风险。有一天夜里,刚送走一批病人,我连上床的劲都没有,坐在椅子上就睡了。说是睡了,但对外界的声响仍能感知。总听着门外时断时续有人在走动。心想这是幻觉,如果有人来早就敲门了。但好久好久,仍有声音,我挣扎着起来,开门一看,赵绪章徘徊在门外。“屋里亮着灯,看见你坐着睡,真舍不得叫醒你。不叫吧,你嫂烫得很,又怕她烧坏了。”“病情是医生的命令,时间是病人的生命,你应该早些叫醒我!”这事我终生难忘,它折射出我们民族的一种心境,这种心境大美无言,历久弥新。

那时候,卫生预防工作抓得也很紧。农村所有的厕所,都进行了上棚下盖的改造;夏季要在一切有污水的地方滴洒柴油,封住蚊子滋生地;冬季要用药物,一户不漏地进行室内空气消毒;一年四季,都有预防接种任务;再加上临床治疗,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大队便选拔赵举林当助手,这才稍微有了分身的时候。我们村赵福章是一位很有名望的船长,他带领的大小10多条船,是村里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我时常逐个船只进行饮水消毒。福章哥和渔民用大锅鱼、大碗酒招待。我天生不能喝酒,气氛热闹不起来。有一次,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把一碗酒一口气豪饮而尽,欢声笑语、热闹极了。我醉得躺在船铺上,分不清是船下浪在涌动还是船上天在旋转,吐得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渔民们心疼了,开始埋怨劝酒的人。此后再相聚,大家都不让我喝酒了。那时医患关系融洽,令我时常怀念。

社员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社员们,我热爱这份工作,做好了扎根农村干一辈子的思想准备。可是随着全国农村土地承包开始推行,全国各地的旧合作医疗制度(相对现在的新农合而言)相继解体,这个时候,公社计划生育办公室要招收一名既懂医又熟悉农村情况的工作人员,党委决定录用我。我告别了奉献10多年青春热血的农村,来到公社机关。我的赤脚医生时代虽然结束了,但我对家乡、对赤脚医生的眷恋却是永久的。

 

(作者退休单位:乳山市盐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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