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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追思
王沛盛
故乡人视槐树为吉祥树。 孩童时就常听家慈“门前一颗槐，乌鸦不敢落，凤凰自己来”的讲说。还说这讲说是老祖宗从四川老槐树底迁民时带来的，也说不清流传了多少世多少代。 由于这个传说的缘故，先辈载下的槐树，后辈人是不能随便砍伐的，任其自然生长，时间久了，在村里便生长着数辈人栽种的老小不一的槐树。 村内最古老的槐树要数那棵“槐树王”了，灰褐色的树干，两个小伙子怕也合抱不拢，茂密的枝杈，凤爪般向天空伸展着。有一巨枝弯弯的探向西方，似揽日月洗乾坤的青龙龙尾。不知何年，在树干中央又窜出一直立树枝立举天空，在树冠上方又形成一小树冠。我真赞叹天地日月的造物神功，把“槐树王”造就的如此钢毅.健壮.独具奇姿。 槐树最壮观的时候要数夏季了，在浓绿厚实的叶子中间挂着串串槐穗，黄莹莹的，像束束玉粒宝珠。槐花开时，蝶状的花瓣被风一吹，荡荡悠悠，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远远望去，绿树金花，相映相衬，把槐树装扮得多姿多彩。 槐树的雄姿遮蔽了土墙茅舍的羞涩，槐花的馨香冲淡了人们的疲劳和烦恼。难怪祖先把槐树视为吉祥树。 少年伙伴们的乐事要数采槐米了。采槐米的工具很简单，找一根长长细细的竹竿，在一端绑上一个铁钩儿就成。将铁钩儿轻轻的勾住槐穗，用力一拧，随着清脆的“嘎巴”一声，一穗穗槐米穗便掉落下来，晶莹碧绿的槐米，晒两三个太阳就可以拿到小铺子里去换些零钱。一季下来，也能换3元5元的，在当时伴着煤油蝇头小灯度夜晚的年代，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用槐米换来的钱有着极高的含金量，我常常一分钱都算计着花。记得最初一次是用一小袋槐米换了5角6分钱，只舍得花了3角3分，买了两支铅笔和6张白窗户纸。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小刀把每张纸割成32开的小块，装订了6个工工整整地写字本。并把一颗童心倾注在写字本上。先用铅笔写，正反两面写满后再用钢笔写，用钢笔写完后再练毛笔字，真可谓做到了物尽其用。当我在那些用白窗户纸订成的小本子上写字的时候常感谢“槐树王”的赠予，思想可能是“槐树王”上面落着凤凰，说不定那些珍贵的槐米就是凤凰给带来的呢。近几年，家乡的人们摽着劲儿搞“四化村”建设，拆旧屋，建瓦房。修公路，铺街道。搞各式各样的绿化带。故乡一年一个新变化，许多人家仍然没有忘记槐树赐予人类的恩惠，还在新房门前庄重地载上一棵槐树。 那棵古老的“槐树王”呢，也被像保管文物那样给保留下来，每到夏秋季节，依然苍翠茂盛.郁郁葱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