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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的心情 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看见学生和老师们蜂蚁般地急匆匆向学校涌去――他们要赶上上第一节课。突然想到，在这个人群曾也有过我这个老头的身影，心里就不由一阵发笑。呵呵，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退休一个多月了，要说退休后我有什么心情，真还说不上。几天前，一位记者女士来采访，要我讲给她的问题之一，就是谈谈退休后的心情，以及退休后的生活将怎样安排？心情，我没有说多少，因为我并没感到我的心情和退休前有什么异样。只是就今后的生活谈了一些设想：读了一辈子书，今后照读不误；写了一辈子字，今后照写不误；抽了大半辈子烟，今后照抽不误。高兴了，写点小文，自嘲，也嘲人。自嘲，是揭自己的短处；嘲人，是挠别人的痒处。一辈子的毛病，怕是改不了的了。再高兴些，就到处走走，哦哦，不用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时代已经过去，有火车、飞机可以坐了。说到这里，我就比孔老二、司马子长他们幸运得多了。他们那“万里路”，可全是靠两只脚丈量出来的。我则不用那么辛苦。 连日来，来访的友人不少。有几拨人还请我吃了饭。他们绝少和我说起退休的事。但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他们的来意我是明白的：怕我一时适应不了退休后的生活状态，或者担心我有失落感而影响健康，来给我一点安慰。我当然很感谢他们的。但他们不提，我当然也不提，大家心照不宣，在一起说笑一阵，然后握手道别――各回各家。 要说退休后的生活状态，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试想，一只久困樊笼里的小鸟，乍地放出来，还怯生生地茫然四顾，飞不起来呢，何况我这个大活人？我大概就属于这种状态。几十年了，从来就以他人的意志为意志，忙忙碌碌，浑浑噩噩，很少有时间享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自由；而今天一下子让你解脱了，自由了，一时间真还有点手足无措。所以朋友们担心也非全无道理的。但朋友们担忧我会有失落感，那倒不会的。理由很简单：有的人所以会有“失落感”，是他因为一旦退下来，便“失”去了他不想失去的东西，然后感到一种“落”差，一种“落”魄，于是心理上产生了不平衡。我则没有这种感觉。我所失去的本来就该失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既然无可留恋，又怎么会有落差，会有一种落魄感呢？ 这就是退休后的我，现在的一个真实的我。走在路上，感觉天也高了，路也宽了，心里也轩敞豁亮了许多。虽然“柴门鸟雀噪”的情况已有些许的改变，但还不致“门可罗雀”。这就很好，很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