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搜集和积累,老干部之家.红叶传媒拥有许多会讲故事的照片。这些照片拍自各个时期,出自多人之手,照片最具魅力的地方即是它们的真实性。有的记录了当年烽火硝烟的战场,有的记录了世间风物人情,还有的记录了我们曾经熟悉的面孔,那些让我们永远崇敬和怀念的伟人、劳模和战斗英雄。看着它们,您就会随之走进那个岁月,回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经历和难忘的故事。
一位老摄影家留给我们最后的故事
当您看到这篇文章时,老摄影家华皑同志已经离开了我们,《家》刊失去了一位真诚、热心、善良的老朋友。 华皑同志曾是新华社湖北分社的一位高级记者。他在从事新闻摄影工作的四十多年时间里,拍摄了大量珍贵照片。他曾多次为《家》刊提供稿件和照片,本刊2004年第九期,曾发表过他的题为《改革开放初期的武汉》的文章。 除此之外,花老还为《家》刊义务寻找线索、搜集资料,为本刊的发展献计献策,做了大量的工作。本期发表的这篇文章,是花老寄给我们的最后一组稿件。这组稿件记叙了花老摄影生涯的精彩片段,这些充满情趣的照片和动人的故事,再次激起我们对华皑同志的深切怀念。 冬泳横渡长江,我拍唯一的女选手 1987年12月26日,接到湖北宜昌市体委的请柬,邀我参加第二天的冬泳横渡长江赛的报道,我欣然接受了邀请。我和其他几位同行一起,先作了基本情况的采访后,又请体委的同志提供了一份有可能打破记录运动员的名单和编号。比赛开始前,我来到江边熟悉参赛运动员。就在这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位参赛的姑娘,心里猛然一阵,心想:冬泳横渡长江还有女同志?为此,我找到了体委的有关同志询问情况,体委的人摇摇头说:“这个小姑娘是个新手,肯定破不了记录,不用拍照。” 就在这时,比赛开始了,我赶紧跑向江边,登上了一条体委专门为我安排的摄影船上。这时,有四位同行跑过来希望与我同船拍照,我爽快的答应了。信号枪一响,我和大家一起冲在前面抢镜头,其它几条摄影船也都死盯着游在最前面的几个冬泳健儿,但是,我的心里仍惦记着那位女选手。冬泳横渡长江的活动,许多地方年年搞,但从没听说有女选手参加,今天这儿有个姑娘,肯定是个好新闻,这比破一个地区记录的新闻分量要重的多。于是,我不再犹豫,决定让船家立即调头往回走,去寻找那位游在后面的姑娘,几位同行见我主意已定,一下子慌了神儿,纷纷换到另外的船上。我和船家不慌不忙地按原路返回,紧紧地盯住那位女选手,她边游我边拍。经过22分钟的拼搏,她终于游完了1500米,胜利到达对岸。我紧随其后,连续抢拍她的特写镜头。这天宜昌的气温是摄氏6.5度,女选手离水后冻得直哆嗦,我不忍心跟她多说话,只是催促她赶快更衣。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名叫望雄,随后,我又赶紧去体委查阅有关材料,证实了在冬泳横渡长江的历史上,她确是女性中的第一人。 为拍103岁孤老欢度端午节的照片,我等了50天 1990年,我在地方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介绍武汉市武昌区社会福利院80位孤寡老人安度晚年,他们与儿孙满堂的老人一样,享受着幸福的生活。报道中最让人动情的是:老人中有相当一部分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这里的服务人员却象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给他们喂水、喂饭,有时,还要给他们洗头,陪他们读报、聊天、散步等。 动人的故事摧人泪下,我心想:从服务员们争先恐后为老人服务这个角度出发,由此来宣传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由头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采访,我发现,这家福利院里的先进服务员大都分工照顾病残老人,尽管事迹很动人,但要用照片去表现,确实很难。一组照片都是照顾病残老人,显得太单一,以前这类画面在报纸上也常见,再拍也没有什么新意。这时,我突然想起在采访中,有一位103岁的孤寡老人舒秀英在这里生活了19年,一直是副院长黄莉的结对服务对象,老人性格开朗,耳聪目明,有时还帮助服务人员搞卫生、洗衣服等。我觉得,如果把她们的某些生活片段拍成照片,可能会体现福利院的工作成果。经过多次跟踪观察,我发现她们的活动都是些日常琐事,很难看到生动感人的场景。如果只选择老人的年龄作为新闻由头,全国百岁以上老人现有三千七百多位,“新”又在哪里呢? 我把想法告诉了黄莉,她提醒我说:“每年春节、中秋、端午的时候,福利院都会向这些老人发放慰问礼品,场面很热闹,非常适合拍照片。”我掐指一算,现在离端午节还有50天,何不等等再说呢。于是,采访暂时告一段落。 端午节前,我再次来到武昌区社会福利院,继续我的采访。这天,舒老的心情格外的好,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她笑得合不拢嘴,正跟小黄一起为大家包粽子呢,见到这个场面,我也顿时兴奋起来,赶忙拿起相机连续抓拍了几张,终于得到了自己期待以久的新闻照片。 奇袭采访正在发生的故事——当代警察与小偷 好民警邓泽顺,这些年被武汉市媒体炒作得火热,作为摄影记者的我,也有点坐不住了。 从我收集的资料来看,有关邓泽顺同志事迹报道非常多,七、八年间,他照顾孤寡老人就有10多位,帮助失足青年30多名,调解家庭、邻里纠纷的生动故事数也数不清。我该报道什么呢?目前,在他身上发生的新闻又在哪里呢? 我打了个电话到利济北路派出所,值班民警告诉我,邓泽顺帮助别人筹办婚事去了,这会儿不在。一听这话,我心中暗喜,他帮什么人去筹办婚事了?不管是谁,这里面一定有新闻故事。 费了一番周折后,我终于找到了邓泽顺,我向他和那对新婚夫妇作了自我介绍,为了缓和这突如其来的生疏,我主动和他们一起起草新婚对联,搞新房设计等,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我们什么都谈,很快话题就转到了那个新郎和邓泽顺的身上。 新郎名叫李佐军,半年多来他一直为结婚筹钱,东奔西走地向亲戚朋友身手求援,但一分未得,急得他团团转。正在着急之时,民警邓泽顺给了他300元钱,让他结婚先用着。后来,邓泽顺又亲自上门帮助他操办婚事。李佐军悔恨地说:“过去我一直把他当仇人看,总想找机会报复他。”这个25岁的汉子激动地热泪盈眶,他说:“邓泽顺同志是我终身难忘的大恩人哪!” 李佐军是一个孤儿,居住在民警邓泽顺所管辖的地段,曾因扒窃,两次被邓泽顺抓获,并被送去劳动教养。一天,邓泽顺接到一封来自劳教农场的信,信中说:我李佐军只身一人,你全家数口,等我解除劳教,回到武汉,我要用刀子桶死你。 李佐军第二次劳教结束后,返回武汉。一天,他在街上和邓泽顺狭路相逢,李佐军破衣烂衫,腰系一条草绳,满脸污垢。他看到邓泽顺想悄悄溜走,但邓泽顺却上前拉住了他的是手问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什么困难吗?是否上户口?”李佐军非常冷淡。邓泽顺把他领到派出所,先给他买来毛巾和香皂,让他痛痛快快洗个澡,又给他找来一套换洗的衣服,最后还给他7元钱。李佐军毫不领情,他认为这是邓泽顺对自己的补偿。几天后,邓泽顺知道李佐军生活无着,又给了他10元钱,李佐军接过钱,扭头就走。 冬天来了,邓泽顺透过李佐军家的窗户,看他仍睡在一张竹席上,既无褥子也无被子,邓泽顺先给他买来一块铺板,又把他领到自己家中,让他将一床新被子抱走。小李一如既往,连个“谢”字都没说。后来,邓泽顺给他找了个工作,让他的生活有了保障。这一件件事情,在小李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在表面上,小李仍对邓泽顺冷若冰霜。 “现在我马上就要成家了,邓泽顺同志仍把我挂在心上,借钱给我,又亲自来为我操办婚事。”小伙子忏悔地哭出声来。为了缓和现场气氛,我转换话题,让小两口讲讲婚后的打算。在一片欢快声中,我提议把大家一起剪“喜”字的现场拍一张照片,就这样,《当代警察与小偷》的照片便由此诞生了。 四个媳妇争婆婆 有一次,《长江日报》记者宫强和《武钢工人报》的几位同志约我到武钢焦化厂宿舍,一起采访连续七年被评为市“五好家庭”的退休工人孙万德一家。这是因为,他们全家23口人要开个会,协商明年谁来照顾家中的老婆婆。 会开了足足三个小时,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各不相让,争先恐后地到医院值班,掏钱买药,为老人端屎端尿,悉心照料。后来,大家又轮流抬着老人四处求医、抓药。现在,老人的病好多了,只是手脚还不太灵活,生活自理有些困难,为照料的问题,家人们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会。 这次会开的很顺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相当热闹。几位文字编辑在采访中,也都得到了一手材料,惟独我这个摄影记者挠起了头。家庭会上谈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文字编辑可以根据大家的讲述重新描写,可摄影不行,总不能拍全家福吧!新闻在哪儿呢?想来想去,我真有点一筹莫展了。老宫看出了问题,开玩笑地对我说:“老记者遇上新问题了吧!”此时,我猛然抬头问道:“一般家庭和睦与否关键在哪里?”“当然是婆媳关系了!”老宫干脆地回答。“那这个关系中起主导作用的一方是谁呢?”我又问,“不用说是媳妇了”他肯定地说。“有了!”我兴奋地向大家说出了构想:从采访得到的大量素材中,四个媳妇孝敬老人的事迹最为突出,特别是刚才,在谈论有关老人的照料问题时,四位媳妇说得都诚恳实在。过去的事不能补拍,但照料婆婆是即将对现的问题,我准备将这“五好家庭”的报道,精炼地概括为“四个媳妇争婆婆”。我的话音刚落,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这张照片是我在大家不经意中抓拍到的,几个人的表情生动、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