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西巴马县所略乡彩乡村东运屯，这是一个真正山清水秀的农庄。 1915年12月11日，何天明出生在这里； 1947年，何天明在此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走上了革命道路； 1962年，何天明冤屈地被扣上“历史反革命”的帽子并遣送回此； 1983年12月，还是在此，何天明站在自家的田埂上收到了盖有巴马县人民政府大红印章的“平反证明书”； 2012年9月，何天明坐在房门前，看着家乡的蓝天白云、山山水水，呼吸着乡下农舍特有的、带着牲禽草木混合的空气，而这时的何天明，已是98岁的老人了。 常言道：人生短短几十年，这是人们对生命短暂的感慨，于何天明则是人生近百年，回想这一辈子，他的生命之迹有坎坷、有曲折、有冤屈，然而更多的是快乐和满足。 何天明的大半辈子都是在巴马家乡度过的，广西以外的地方从未出去过，他有6个男孩2个女孩共8个子女，现五代同堂，孙子、重孙近60人。 何天明热爱他的家乡，因为他的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息繁衍，一条至今不知名的清澈小河蜿蜒在屯子的周围，走在屯子弯曲的小路，时而左眼读树、右眼阅草，时而左眼披览、右眼圈点……到了晚上，载着星星的稻苗轻柔地随风起伏。一年，又一年，变幻莫测的山风亘古不息地吹拂着这块古老、贫瘠又充满希望的乡村大地。 何天明熟悉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因为他的生命和这里融合在了一起。家南面的那座山是他去开荒的，如今已成山林，子子孙孙可以得到青山绿树的庇护。西面的那几亩水田是他几十年劳作的地方，犁田、插秧、耕田、施肥、灌溉、收割，年复一年，他乐此不疲！因为每每春天的种植、耕耘总会在秋天得到收获和回报。当然房前屋后的小菜地更是他每天必去的“乐园”，碧绿的小白菜，摇曳的韭菜花，鲜嫩的黄瓜，绿丛红点的小辣椒，浑圆焦黄的老南瓜，那都是他亲手栽种的。菜地的品种还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更换，它不仅是如今城里人羡慕的绿色食品，菜园更是他强身健体的“健身房”：护理菜苗需要多次的下蹲、弯腰，挥锄则时而轻轻培土、时而奋力深挖，这和城里的多种健身器材所起的作用有着同工异曲之处。每天往返于田埂、山路、溪边，哪里还用像在城里费神去找一块没有汽车尾气的地方散步？累了，找一棵树坐在树阴下吹吹山风；饿了，吃一个自家种的、大儿媳早起焖好的红心地瓜，啃着二儿媳腌制的咸萝卜；渴了，双手捧起一勺山泉喝下便浑身通畅；有时在随身带的麻布包里还有不知哪个孙子、孙女塞进的城里买的大苹果或是大雪梨，你不难想象这是他最惬意的时候了。 这些都是何天明年轻时、也就是90岁以前干的活，十年前觉得这种一线体力活干不动了，退居二线回屋继续他的“老年事业”，菜园子还经常光顾，主要是家务活了，修修农具，喂喂猪、牛、鸡、鸭，还有几只可爱的小兔子，每天打扫房前屋后的卫生，帮忙看护孙辈们，在他们的哭笑和追逐打闹声中享受着天伦之乐。 何天明现住在紧挨着田边的祖屋里，70岁的四儿子和其同住，照顾他的起居饮食。2010年9月他精神抖擞地去巴马县城参加了万冈（巴马）起义纪念会，一切活动都自如应付，到处看到投到他身上的是一双双羡慕的眼光，着实风光了一把。可惜当年年底在家里里厨房搬木柴时摔了一跤，把大腿骨弄折了，至今未能痊愈，还坐上了轮椅，弄得他很是郁闷。好在有四儿子的悉心照料，倒也心情顺畅。想起战争年代打游击时唱的歌曲，时时哼上几句，自得其乐。 何天明通常每天6点起床，喝一碗放有鸡蛋、白糖的玉米粥，中午11点半又喝一碗玉米粥，吃一块扣肉或其它一些杂菜，下午2、3点许再喝一碗白糖玉米粥，晚上吃一碗干饭，菜通常是猪脚或扣肉、青菜，鸡鸭鱼肉偶尔吃一点，这些在外人看来显得单调的食物却是他的最爱，牙齿大都是原装的。晚上则对着挂在他床头的电视机看半小时新闻，眼睛尚好还不用戴眼镜，最近看到钓鱼岛问题引起的中日纠纷，想起七十多年前八年抗日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一贯野蛮的小日本真是可恶，今天强大的中国更应该为捍卫国家主权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尽管口齿已不太清晰，老人还是扬起沧桑的脸正气地说：如果我还年轻20岁，我绝对请求再穿上军装，把枪扛起，小日本还想来搅和我们中国人的生活，不可能。 广西巴马县是世界著名的长寿之乡，这话一点不错，何天明居住的屯共有 3000多人，90岁以上的 5人，80岁以上到处能碰见。当听说全国百岁以上老人有48000多人，何天明“呵、呵、呵”笑得可欢了，他说为自己将是其中的一员感到自豪，但又说：比起我们巴马县的128岁的罗美珍老姐姐，我还算是小弟呢。如今国泰民安的生活越来越好，听我的重孙说镇上通往家门前的小路也将修成通汽车的水泥路了，真让人高兴。 每年的春节、清明节、中秋节、国庆节是何天明非常高兴的日子，他说很喜欢节日的气氛，因为这时村里的年轻人都回来了，村头村尾处处晃动着他们的身影，看着他们青春的脸庞、欢快的步伐，他会想到每天都从东方升起的太阳，想起了菜园里的韭菜，年轻人就像翠绿的韭菜一茬一茬地长大，生生不息，这不正是代表了国家的兴旺、民族的希望幺？！ 何天明说常听到电视里唱的一句歌词代表了他的心声：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