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给我第二次生命 ——闯关东纪实 于焕耀 (85岁 青岛市城阳区离休老干部) 电视剧闯关东播映以来,我一集不漏的看到底,只要哪个台播放,我就不厌其烦的轮番观看。老伴不耐烦的唠叨我,说我叫闯关东迷住了。不错,正是因为七十年前闯关东的经历,让我对该剧着迷。虽然当年我的故事不像电视剧中描述的那样激烈、悲惨,但同病相怜,感同心受。我在关东五年的辛酸苦辣,在过去想也不愿想,也不敢想。可如今,电视剧闯关东勾起了我对关东那段苦难生活的回忆,八十五岁的我,禁不住流下了伤心、悲痛的泪水。 背井离乡 一九三九年,夏末秋初,因生活所迫,十三岁的我带上妈妈为我准备的几件衣服和路上吃的干粮,由本村姜洪昌老人带领,踏上了前往关东的路途。从家乡莱阳启程,要步行240华里才能到烟台乘船抵达大连。当时年幼瘦小的我整整走了4天,晚上就在路边找个草棚宿夜。到达烟台又侯船三天,露宿在烟台西南河岸树荫下,身心劳累的同时,还要忍受蚊虫的叮咬折磨,真不知当时是怎样熬过来的。 跨海出“国” 所谓出国,是指日本帝国主义者扶持伪满皇帝溥仪,把我中华大地东北三省分裂为“满洲帝国”,从烟台乘船到大连就算出国了。因此这所谓的出国也非常不易,必须办理出国身份证,才能购买去大连的船票。所幸的是,我父亲认识一位朋友董丕国是跑船的船员,求他帮忙,所以很容易办理了身份证和船票。还免了乘船的船票钱。就在排队上船时,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卡子门两旁站着手拿棍棒的警兵,只要瞅着哪个人不顺眼,就毫不客气的拖出来狠揍一顿,按他们的说法,是检查抗日分子。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孩,很顺利的过了关,傍晚上船第二天拂晓靠港下船上了岸,就算踏上了另一个“国家”的国土了。 夜“逛”马路 我下船出港,走上由东往西去的大马路---山县通,它是大连当时最宽最长最繁华的大马路,中间双向钢轨电车,我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打听,寻找我二叔住的地址:长板桥XX号,日落西山才找到我二叔的住所。他在日本人开的一家妇人洋服店,那时已是出徒的师傅了,我说明来意,找个地方干活谋生,暂时住在这里,干点零活,算是吃住的一点回报。二叔几经周折,总算找了一个地方,是在大连市东寺沟一处五层楼顶仅有五、六平方米的阁楼里,跟一个做鞋工匠学徒,加上我就只有师徒三人,师傅是山东威海人,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带回裁剪好的鞋料,坐小板凳上加工成皮鞋,做好一双就送出去,就这样不间断流水般地忙活着,不要小看这弹丸之地做出的产品,按现在话说是很高档的,鞋面闪烁着刺眼亮光,穿在脚上,走在光滑大马路上能发出咯吱咯吱优美的响声来,在那个年代能穿这样高档的皮鞋,也仅有少数阔人、洋佬们买得起。师傅一般上午在家和我一起干活,安排好下午我要干的活就外出。晚上掌灯时回归,就这样,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厮守在这五、六平方米的阁楼里,干活、吃、住都在这里,这样过了大约有四个月的光景,危运降临,一天晚上师傅归来,如往常一样,我把手中干的活——一只皮鞋,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递到师傅手中,请他检验一下,这是规矩。他接过去看了一下,没说长短,照我脑瓜击来,这只皮鞋内装有坚硬木楦,很是沉重,我这幼小脑瓜,哪能承受得了这一重击,当时就昏倒在地,不知躺了多少时间,我苏醒了,站立起来气呼呼的说,我是来学艺的不是来送死的,说罢下楼扬长而去。我昏沉沉的双手捧着小脑瓜走上大街,迷糊糊的走呀走不知不觉到了大码头,转过身来顺着大马路又走到了西岗,我没歇脚的“逛”了一夜马路。 择路 在马路上逛了一夜,天放亮光了,头脑才清醒了一点,累的活动不了,我这幼少的孩子,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磨,我坐在人行道上,沉甸甸的头耷拉在地面上,思维着该怎么办?回老家么?隔着无边的大海!回那可怕的店么,不敢!找二叔么?难啊.划算来,划算去,还是找亲人二叔,这时太阳冒红了,精神也恢复了,硬着头皮跨进店门,我还没开口,二叔发话了:“你师父天未亮就来探视你,一夜未归他很担心,叫你回去。”我说:“咱跨海到这里学艺谋生找出路,爹妈叮嘱出门在外,要吃苦耐劳,端人家碗,吃人家饭,挨骂挨打要忍着点,可是,这师傅太狠了,没人性,不能回去啦,求二叔另找一个地方吧”。二叔见我决心已下,没办法,只能依从了我,几天过去,二叔说给我找了一家洋服店做活,我很欢喜。 胜岩妇人洋服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