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注册 |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
我们的二十大——离退休干部对党的心声表白

忘年之交四十载(上) ——琐忆百龄马老

2015-7-28 17:49| 发布者: 家网编辑9| 查看: 563| 评论: 0|原作者: 文/徐 康

摘要: 俗语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倏忽间,我认识马老(识途),已逾四十年了。 “文革”尾期的一九七五年,小平同志在恩来总理的支持下,全面主持中央工作。多年来“万马齐喑究可哀”的文学艺术界,亦呈现出“大地微 ...

俗语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倏忽间,我认识马老(识途),已逾四十年了。

 “文革”尾期的一九七五年,小平同志在恩来总理的支持下,全面主持中央工作。多年来“万马齐喑究可哀”的文学艺术界,亦呈现出“大地微微暖气吹”的回暖势头。中共四川省委为落实周总理对文艺工作的指示精神,于当年的六月十六日召开了“工农兵业余文学工作者创作会议”,会场设在四川大学,会期十天。当时我在眉山县文化馆从事创作和文学组织工作,有幸被推选参会。未料竟有可贵的意外收获——初识马老。马老当时六十岁出头,刚从“牛棚”被解放出来,担任分管文艺的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开幕式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仰慕已久的马老。记忆犹新的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文革”伊始,报上铺天盖地地点名批判、“炮轰火烧”马(识途)、李(亚群)、沙(汀)等“文坛黑帮”,三老被打成文艺界的“**修正主义分子”,关入“牛棚”,受尽苦难折磨逾数年之久。现在马老终于被“解放”了,而且神情泰然地就端坐在我面前的主席台上。老人家历尽沧桑,劫后余生;戴副眼镜,高高的发际,微秃的头顶,鬓边已添几痕白发,然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看上去慈祥而又和蔼,持重而又老成,留给我整体的印象是一位忠厚长者加睿智学者。此前我曾拜读过他的小说《清江壮歌》《老三姐》,如今见到本人,尤感亲切。会议间隙,我们争着上前与这位慈祥的老人握手,他那宽厚温热的手掌,传递给我长者的厚爱和诚挚。那时他话不多,但总是深沉中露着微笑,那浅浅的笑意中,蕴含着对年轻作者的期冀与厚望。六月二十五日,马老为会议作总结报告,声音清晰宏亮,仪态雍容大度,在当时思想受制、文艺封闭的情势下,尽可能含蓄委婉地讲了一些真话、实话。与会者听得专心致志,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次会议,算是我与仰慕已久的马老的“初识”,或曰“第一次握手”。古称不拘年龄、辈份差异而相互认识、交往者为“忘年交”,或称“忘年之好”;而通常列举的史例为东汉时祢衡(时年二十岁)与孔融(时年五十岁)的相识相交,史称“忘年殷勤”。初识六十岁的马老时,我不过三十出头年纪,与古时“忘年”之说正好契合,不亦巧乎!

自那次以后,国家局势渐渐有了转机:天安门“四五”运动、一举粉碎“四人帮”;接下来是划时代的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第四次全国文代会召开……随着新时期文艺战线形势渐好,马老在文艺界频繁出“马”,真有“老树春深更著花”的态势。他很快担任省文联主席、省作协主席,成为四川文艺界的领军人物。迨至一九八三年巴金文学院成立,马老又兼任巴金文学院院长。我在基层做了十余年文学组织工作后,也于一九八三年调到省作协,先任副秘书长、秘书长,后又担任省作协副主席、巴金文学院常务副院长,都直接在马老的指导下工作。从此与马老不仅接触频繁,而且经常面聆教诲。马老的言传身教,使我受益匪浅,有好几件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一九九二年开始,我着手选编《文学院丛书》,拟收进文学院建院以来所聘一百三十位创作员的代表作,计十卷,五百余万字。该丛书由马老担任编辑委员会主任,省作协各位副主席和出版社负责同志组成编委,由我担任主编,刘中桥等负责作品初选。这是一项费时、费力的浩大工程,组稿、校对就花费了一年多时间。马老欣然为丛书撰写序言:“面对这煌煌十卷《文学院丛书》,欣喜之余,我忽然想起郑板桥的一首七律诗,诗曰‘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据我所知,龙孙,是笋的别称,亦指新竹;五丈,则言其高;凤池,指仙池。此句谓新竹茁壮成长于仙池,含溢美、夸赞之意。马老写到这里,兴犹未尽,又引用了他写的以杜甫草堂为题的七律诗:“草堂春水碧于天,画阁游廊几盘旋。破土新篁声簌簌,迎风乳燕舞翩翩。苍松翠柏老弥壮,李蕊桃蕾弱却妍。愿请东君(注:东君,司春之神)长作主,千红万紫满春园。”对文学新秀寄予由衷的赞美与殷切的期望。他还带上刚出版的《文学院丛书》亲赴上海送给巴金老人。巴老看到丛书十分高兴,欣然命笔写下了热情洋溢的《祝词》,称赞这“十卷煌煌巨著,实在令人振奋……作为一个文艺战线的老兵,作为一个家乡同行,我也感到一份光彩。”前辈作家的首肯和鼓励,使我们倍感鞭策和鼓舞。以致忘却了一年多编书的辛劳。不久,《文学院丛书》荣获省委宣传部“五个一工程”奖、四川省出版集团优秀图书奖。

文学院十周年院庆时,因马老在此前一个多月就接到中国作家协会让他率团出访欧洲的通知,故未能莅会。一九九三年十月的院庆开幕式上,由我代为宣读了马老的《贺词》。又十年后,到2003年文学院20周年院庆时,马老不仅亲临会场,还专门写了祝词《巴金文学院是大有希望的》,盛赞青年作家们“用自己特有的绰约风姿,给世界增添了一片靓丽的色彩,给人们带去生活的希望和活力,带去心灵的欣喜和安慰”,他还以郭沫若、巴金、阳翰笙、李劼人、沙汀、艾芜等老一辈作家为范例,鼓励年轻作家们努力奋进;最后的结语是:“巴金文学院是大有希望的”。马老的箴言,使年轻作家们受到极大的鼓舞。回顾文学院开初创业的艰辛,真如“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经过马老、省文联主席李致(巴老之侄、巴院顾问)和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局面也就逐渐打开了。回忆起来,数十年间,我曾跟随马老参加过中国作协第五、六、七、八届全国作家代表大会、中美作家联谊会、中国当代作家跨世纪成商笔会、海峡两岸儿童文学研讨会、四川省作协历届主席团会、作代会,以及数次中青年作家作品研讨会。其间多次与马老那温热的手掌频频相握,已从当初的“第一次握手”,而逾数十次、上百次。马老赴会准时、讲话严谨、待人谦和、从不特殊的作风,为我们树立了堪为表率的长者风范。

人们尊重马老,而马老却从不以年高德劭自居,更不倚老卖老。反之,他对年轻一代作家亲和关照,并寄予很大的希望。一九九四年九月,马老为我们编写的《青年作家书丛·巴金文学院专辑》撰“序”,在短短的一千五百字内,引用了三首小诗:一是杜甫的“新松恨不高千尺”;二是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三是赵翼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他还具体阐释道,青少年作家好比新松,应多加奖掖和扶持;当前,需要更多独具慧眼的“蜻蜓”,去发现稚嫩鲜活、亟待培植的“小荷”;当代生活节奏加快了,时空缩短了,信息丰富,瞬息万变,所谓“独领风骚数百年”已不可能,往往十几年,甚至三五年就出一批人才,要加紧培养他们。■

最新评论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