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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建国史”——支前学生亲历记

2014-10-17 13:35| 发布者: 家网实习编辑| 查看: 1339| 评论: 0

摘要: 前言:在新中国成立65周年的今天,我们后来人,回望建国之前决胜时刻的战火硝烟,总是心情豪迈。可我们本文的主人翁——当年19岁的崔恒山和15岁的文允瑞,却告诉了我们别样的“建国史”。作为支前的学生“民兵”,他 ...


    前言:在新中国成立65周年的今天,我们后来人,回望建国之前决胜时刻的战火硝烟,总是心情豪迈。可我们本文的主人翁——当年19岁的崔恒山和15岁的文允瑞,却告诉了我们别样的“建国史”。作为支前的学生“民兵”,他们和同学一起,救护着从战场上撤下来的近两千名伤兵。这是普通人的“建国史”,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久经战祸的人们——平民,学生,伤兵,他们焦虑、迷惑、不安,他们又勇敢、善良,充满着对统一国家与安定生活的渴望。

“父亲骑着毛驴来找了我三次”

    1948年5月,号称“鲁中堡垒”的潍县解放。家在郊区农村的崔恒山与文允瑞虽不同村,可也熟识,潍坊解放之后,他们的学校合并成为潍坊特别市立联合中学。这两名初中生,转眼就成了解放区的学生,老师会不时给他们宣读“号外”(前线战场捷报)。远方战场的豪情,政治辅导员每每讲话时眼睛里闪现的激动色彩,吸引着少年的心。

    半年之后,淮海战役打响了,学校响应“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物有物”的号召,组织学生支前服务团到刚刚在坊子成立的“潍坊特别市临时医院”,帮助陪护从前线运来的伤兵。经过学校动员、学生自愿报名、班级评选之后,联中有72名学生进入服务团,崔恒山和文允瑞就在其中。

    1948年10月19日,市民们夹道欢送300多名支前学生,就像欢送出征部队一样。支前学生们喜气洋洋,也像奔赴前线一样奔赴临时医院。

    学生刚到临时医院的时候,还没有开始接收伤兵,所以,学生先进行学习和培训。可事情,并不如人所意料的那样顺利。培训还没结束,学生却动摇了。为啥?一个字,“怕”。怕时间长了身不由己,回不了学校,影响功课和升学前程。再就是怕“变天”,国民党政府还在南京,与潍坊一步之遥的青岛还没解放,说不定国民党就会从海上登陆,卷土重来。在平民百姓心中,这是普遍存在的情绪。军阀、日本人、八路军、国军,来来走走,多年的战火与动乱,把人们的安全感蚕食殆尽。这些学生离家支前时,大多数家长就不同意。如今,学生们也害怕了。

    天公也不作美,1948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学生们普遍衣着单薄,冻伤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意外。隆冬夜半,七个女生为了暖和,就挤在一起睡觉,自己糊得土炉不严实,弥漫的烟满屋尽是。待被人发现时,她们已是不省人事。这个临时医院当年曾是日本人建的北大营,这日式的旧楼都是红漆木地板,在慌乱中,有人误认为这红地板是血迹,大家纷纷传说女学生们被特务杀害了,人心惶惶。年龄稍大的崔恒山拿着枪第一个冲进去,这才发现这是红地板不是血迹,整个屋里烟雾缭绕,他把窗口打开,又招呼人把女生背出去,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这件事情再一次催化了学生们离开的心。还有人用粉笔在厕所的墙上写了打油诗:“学生今年才十八,家中有朵红鲜花,有心请假把花采,可惜上级不准假。”

    3个月期满时,走了一批学生,春节前,又走了一批学生。伤兵在临近春节时才到,所以很多学生连伤兵都没见。到1949年7月临时医院撤销时,当时潍坊联中来的72名学生,只剩下了崔恒山和文允瑞。崔恒山的父亲骑着毛驴,来了医院三次。老人家往返一次,就一个多星期,他要把儿子叫回家:“世道这么乱,到时候国民党打回来,倒霉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我们全家和全村!”但崔恒山没有去。

要问崔恒山和文允瑞为啥能坚持到最后,文允瑞离家时留给母亲的信,或许能给我们答案:

“欢笑吧!母亲娘。祖国就要解放,我不能在您的怀抱坐视解放的捷报。趁此青春年少,我要投笔从戎,为祖国报效。母亲娘,不要骂我,我爱我的亲娘,但更爱哺育我的共产党。当我立功凯旋时,你会感到骄傲和荣耀。”

没有炮火,却有硝烟

    崔恒山与文允瑞永远都记得,当时一位国民党起义伤兵对他们说得话:“为什么八路军总能打胜仗?他们身后有兄弟姐妹的爱护和支持啊!”

从1949年的春节前夕开始,伤兵陆续到了。两个少年虽没上了战场,却也是目睹了战场的惨烈。林林总总近两千个伤兵,绝大多数是断腿断臂、肢体不全的。在两个少年看来,这些年轻的兵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们的痛苦哀嚎、他们的血与泪,自己感同身受。

学生服务团的工作琐碎而繁多,给伤员清洁身体,打扫卫生,送饭,读报纸,教学文化,教唱歌曲,替伤员写家信,扶着、背着、甚至用担架抬着帮助伤员外出活动,有时还要当“救火员”。本该在战场上的年轻士兵,却以伤兵的身份,抱着残缺的肢体,躺在后方的医院里。他们的心思变得敏感脆弱而多疑。

有两个伤兵,一个右腿截肢,一个左脚截肢,而且两个人的鞋码恰好相同,发鞋的时候,指导员认为发一双鞋他们也用不上,就一人发一只。这种做法本来就欠妥,两个人的鞋还发反了,没有右腿的却领到了右脚的鞋,失去左脚的领到了左脚的鞋。领到鞋后,两位伤兵情绪失控,狂言大骂,其他伤兵也受到感染,躁动起来,这不是因为残疾受到了侮辱嘛!伤兵便去找指导员“算账”,扬言用拐杖也给他打断一条腿。崔恒山见势不妙,一步就站在了指导员身前,重重地挨了一下。伤兵们一看打错了人,一时无措。平时崔恒山与伤兵们感情很好,他反复道歉、劝说,形势得到控制。到了晚上,指导员在伤兵大会上声泪俱下地做了检讨,这个事件才平息下来。大家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以后做事情决不能刺痛了伤员的心。

5月的一天,天突降大雨,两名在马路上散步的伤兵便走进一家小商店避雨,店主不愿意了,说他们是土八路,不懂规矩,这一下子激怒了伤兵,双方大打出手。还有一次,伤兵没买电影票,想进坊子煤矿的电影院看电影,他们觉得在前线流血牺牲的人,看场电影怎么了。可检票员不这么看,双方又是一场争执。支前学生们又在这其中化解矛盾,既要维护伤兵,也要教育伤兵。前方作战,保证后方的稳定是多么重要。

青岛解放后,临时医院撤销,在支前的八个月时间里,崔恒山与文允瑞没吃过一顿饱饭,一切供应都保证前方,保证伤员。可这八个月时间,又是他们八十多年人生里最充实、最闪光的时候。那些不懂的、似懂非懂的信念和希望,在与伤员的接触中、在替他们写的家信中,一下子都明晰了:我们流血牺牲,是在为我们、为家人、为无数个普通人建一个稳定、强大的国家,让我们不再害怕,不再流离。

对于过着寻常日子的我们来说,国家意味着什么?在一切褪去光环后,我们回到国家初建的时刻,我们发现,国家是让每个平凡、会怯懦但又勇敢的普通人,看到的生的希望。

在恢弘的“建国史”中,我们应该记住崔恒山与文允瑞以及无数人背后的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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