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 2017-02 月赛 | |
过 年
自出生以来,已过了61个年,有记忆的大概有55个年。记得小时候,真的有一段时间是过了八月十五就盼年。
在我的记忆中过年时,我有五件大事要办,一是买鞭炮与燃放鞭炮;二是穿新衣;三是吃水饺;四是打灯笼;五是拜年。回忆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最期盼过年,是因为吃到水饺;留下最深印记的是买鞭炮与放鞭炮,临近年的前几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左右,父母根据家中经济情况,给几元钱买几封子鞭炮,并提出必须保证除夕晚上、年(初一早上)五更、初五及正月十五早上有燃放的鞭炮。领到钱后便跟着家人或邻居大人赶集卖鞭炮,那时的年集鞭炮要占很大一块地方,人们都围起来观看卖鞭炮的商人燃放鞭炮,一个摊位燃放了另一个跟着就燃放,有时交织在一起,噼噼啪啪响声震耳,年龄较小的孩子们穿梭在燃放鞭炮的余烟中,捡拾那些虽然芯燃烧但鞭炮没响的哑鞭。记得有一年一位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在抢捡哑鞭时手被炸坏,整个手黢黑而鲜血喷流,那孩子的哭声真是撕心裂肺。鞭炮摊贩为了推销自己的鞭炮,扯开嗓门自我吹嘘自己的鞭炮多好多响,如何如何保证燃放的与箱内的一样,甚至以咒骂自己的亲人与祖宗做保证。人的吆喝、谩骂,以及鞭炮声充满整个空间,大有令人疯魔的势向。有好多好事的成年人,往往站得较远,一边喊让鞭炮摊贩燃放一边评议谁的响与不响,恰恰使他们确定了鞭炮摊贩们谁卖的最多,这些人直到确定谁的鞭炮最响,哑鞭最少,就开始买谁的,但在买之前往往还是自己挑一封,让鞭炮摊贩再放上一封,进一步鉴定,最响的鞭炮摊往往一抢而空。买鞭炮的过程倒是蛮快乐的,买回后做好燃放的计划,要把最响鞭炮最多的大封放在年五更燃放,以祈求一年的顺利发财,燃放时多用杆子挑着,偶尔挂在树枝上,有的鞭炮不响不能叫不响叫信了,鞭炮的响亮程度预示着一年的旺发;感到反感而又去做的是拜年,拜年不仅自家的老人亲戚,要拜的几乎是全村,不仅问好还要磕头,天不明又冷,可以说是一溜小跑,吃的饺子就全消耗了。有时回到家,老人要问到谁家了吗?没到就要补上。倒是文革把这复杂风俗给剔除了,人们相见只问好,只是亲属与邻里也不再扩大化了,现如今电话和微信拜年更简便,应该是人类的进步。
年的快乐随着年龄的增大,在渐渐的消失,成家立业,一年年的奋斗,一年年的不知所然,乏味的年成为了对年认识的主导,常常哀叹又是一年,就这样时光渐渐地,悄悄地流失了,人也就变老了。
时光荏苒,2017年春节是我快乐的一年。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一个可爱的孙子,乳名叫澄澄。孙子已有两周岁三个多月,正是语言的发展期,从天津来时,只能说四到五个字,几天的时间语言突飞猛进,能说到五六个字且能连着说,还有抑扬顿挫,有时还发出疑问提出问题,让我时不时的高兴不已。比如问好,澄澄你伯伯来了问你伯伯好,他竟然拉起长音:“伯伯…好”,重音还放在好上;有一次他拉着我的手,到卧室内指着风扇问:“为什么不转?”我耐心的告诉他:“因为没通上电。”他点点头:“奥”;晚上他跟着奶奶睡,睡前他要和奶奶说好多话,他和奶奶说:“奶奶屋内有空调,妈妈屋内有空调,爷爷屋内没空调”奶奶说是一口气说的,我试验了一下,果然是。我说:“澄澄,有观察能力了,真棒!”他高兴地不得了,我也高兴地不得了。十几天的时间,来时在专用的小饭桌上吃饭,临走时就要上大饭桌,能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当然要特殊服务)。
春节后回天津时,他坐在儿童座椅上,我与他再见,他竟说:“爷爷,不好意思了,拜拜。”小手一晃,露出了怪神奇的表情,让我高兴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是美滋滋的。(2017元宵节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