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春节

★已晋级  参加 2017-02 月赛 | 已有 1752 次阅读| 2017-2-14 16:25

两个人的春节

 

  春节两人过,我和老伴今年已经是第二次,去年初尝,今年品味,感觉还不错。

  别以为我俩是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命运的不幸把我们推到了悬崖边上,其实不然,我们育有三个女儿,比同时代的人(我今年60周岁)至少多了一个。

  说实话,几十年之前,我还有个老看法,对过春节有一种恐惧感,害怕等女儿都出嫁之后,家里只剩下我们俩,孤寂而冷清。仿佛那是洪水猛兽,一旦来临……。

  这一天终于来了。雷声大雨点小,真到了眼前也没有想得那么可怕。反倒觉得没有孩子们在跟前闹哄,是一种难得的清闲和轻松。

  孩子们却不这么想,从去年她们就动议,要轮流陪我们过年,女婿们都是兄弟一人,我哪能那么自私,被我一票否决了。今年,她们又旧话重提,见我不答应,又有了新议案,劝我们随她们去过年,我当然不能顺其所为。无奈,大女儿借着坐月子假期还未到的便利,陪我们到腊月二十九,本来还想多呆一天,被我以出嫁女孩不能在娘家过三十为由赶走了。孩子们的心情是好的,担心我们老俩孤单,过年生发出一些悲凉的情绪。

  其实,没有什么,我们的思想也与时俱进喽。孩子们一走,这个春节完全属于我和老伴。我俩你瞅我我瞅你,然后相互笑了。我问老伴,感觉怎么样?老伴回答很新潮,爽!这几天让孩子闹哄死了,这样多清静。是的,我和老伴都需要清静。什么资源缺少了,什么资源就珍贵。对我们而言,清静是我们生活中最珍贵的资源。接下来,老伴准备了一下过年的物品,然后随心所欲地看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我呢,清静好读书,就捧起台湾作家刘墉的一本《点一盏心灯》,一口气读了几个小时……

  除夕一早,老伴问我吃什么,我说喝萝卜小米粥。她说,那可不行,破了过年的规矩,老祖宗会不高兴的;再说过年喝粥糊涂一年。最后我们商量通过,每人沏了一碗鸡蛋汤。晚上我们也没有吃水饺,经常吃,没有味觉,把中午的蘑菇鸡一热,算作除夕的晚饭。吃饭前老伴问我放鞭不?我说还放什么鞭,有替我们放的。我把老伴拉到落地窗前,把窗子打开一道缝隙,夜色渐浓,鞭炮轰鸣,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大花,把天空映照的五光十色。看到精彩处,我俩有时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我说 ,这和自己放有什么区别?!

  八点一到,我破例端上几个小菜,和老伴每人斟上一杯红葡萄酒,边喝酒边欣赏中央台的文艺节目,看到高兴处,两人还要碰上一杯。那心情太轻松太愉悦了。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往年过年,远的,年仿佛被贫穷的日子蒙尘了、挤压了,没有现在这么干净、鲜活;近的,年又好像让孩子们争夺了、遮挡了,没有眼前这么完整、明亮。对饮间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结婚时的洞房花烛夜,小时候一个瓜掰成两半与好友分享,花烛夜一段情化做两份与媳妇共酿,那是只属于两人的快乐和甜蜜,今天的情景与之相比有什么不同呢?

  该是包水饺的时候了。按惯例,往年我家都是早早地包好水饺,只等大年夜里起来就下。老伴红着脸,把酒菜动一动,搬来案板,我们一起动手包起水饺。老伴问我,还包糖和钱的不?我说包。往年,习惯的做法我家包水饺总是包上一些糖的和一个有硬币的,吃糖饺象征着以后的日子甜甜蜜蜜,包“钱饺”,包的是一种快乐,孩子们为了争抢那个象征福气的“钱饺”,总是多吃一些,谁最先吃到谁便会最先发出快乐的笑声。老伴说,咱俩就免了吧。我说,什么叫免?咱俩也是过日子,也要甜甜蜜蜜,也要分出谁的福气大谁的福气少。老伴红着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咱俩是一根草上拴着的蚂蚱,你的福也是我的福,我的福也是你的福,有必要分高低吗?我说,正因为这样才包钱的呢,不包不就没有福了吗?老伴说,也是啊。我找出一枚五分的硬币,放进开水里消过毒,然后带着心里的默许包进一片面碗里,并做了一个记号……

  除夕夜,没等看完中央台春节文艺晚会,我和老伴就早早睡下了,我们不想打破作息规律,也不想劳累自己,只想过个平常的日子,过年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看都行。很快,合着老伴的呼吸声我沉沉进入了梦乡,我梦见那个包了硬币的水饺被老伴吃到了,她捏在手里摇晃着,那高兴劲不亚于我们结婚那阵子。她那里知道,那个水饺是我做了记号舀到她碗里的。我没有沮丧,老伴说得对,我俩是一根草上拴的蚂蚱,我的福就是她的福,她的福也是我的福,就像过的这个春节一样,是我们两个共同拥有的一个春节……

 

                                                                                                                  2017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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