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晋级 参加 2017-01 月赛 | |
过年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历来受到国人的重视。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的提高,春节的现代化味道越来越浓。酒店吃年夜饭,旅游过年在城镇居民中屡见不鲜。“央视春晚”已成为国人的过年文化大餐,但每临近春节我总对童年浓浓年味怀有深深的向往,儿时过年的情景记忆犹新。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家乡很贫穷,多数农家对过年都算过个很大的“坎”。尽管如此,一进到腊月,年味一天比一天浓。最忙的要算农妇,首先是推磨,将平时舍不得吃的小麦用水洗好凉干磨出面粉。再拿出收藏的粘米凉晒准备磨粉做年糕。磨糕面是当时农妇难度最大的工作。糕面要用石碾压,当时我村尽二百户人家仅有两盘石碾,经常要昼夜排队。母亲为排队经常吃不好饭,挨到号了还要人工推着石碾一圈圈转,碾成粉还要过箩。开始孩子们有兴趣帮着推,一会就是一身汉,借由就不干了。母亲是两只缠裹的小脚,每年磨完糕面母亲都累得腿痛腰酸,几天过不来。
腊八,是年关第一个环节,不少家都要熬腊八弼,孩子们都要喝得肚儿圆。腊八蒜是家家少不了的。晚上我和弟妹在灯光下跟父母一起扒蒜,将扒好的蒜装进一个陶瓷坛内倒上醋用泥巴封好口等过年吃。过年吃水交时端上盘淹好的腊八蒜青香扑鼻,别有风味。装香肠当时在农村只有少数富户才装得起,那算奢侈品,多数农家是望尘莫及。过年能吃到香肠,当时也许是穷家孩子的一种幻想。
过年孩子们最高兴得莫过于放鞭炮。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是祭灶的日子,要送灶王爷向天宫汇报去,家家都买些用糖稀做得糖瓜吃。据说这是用来粘住灶王爷的咀,不让他到天宫乱说。小年也是打扫除的日子、过年的各种干粮也开始蒸,还要蒸些面刺猬、面鱼和枣馍馍之类。晚上街道上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我和弟弟都提着叔叔给我们糊好的灯笼,手拿上几个“二起脚”投入到伙伴中。小朋友有的拿鞭炮,有的拿“钻天猴”、滴滴锦和各种烟花。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似锦,整个街道组成了欢乐的海洋。不小心常常被鞭炮的火星把衣服烧上洞,这时回到家要受到大人的责备。那时农村即没有电视也没有广播,更谈不到看春晚了。除夕夜最大的乐趣是包交子,全家围在一起,边谈着一年来的丰收和家庭的喜庆事,边包交子。小孩子常常拿块面做着自己的“手工艺品”,有时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儿时过年最企盼的除吃交子再就是穿新衣了。包完交子我早已进入梦乡。母亲还要把早已做好我和弟妹的过年新衣,分别盖在我们身上。农村的春节起得很早,鞭炮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穿上新衣,大人早已烧开锅要下交子。下交子前要先放鞭炮,在家我是长子,放鞭炮当然我是首选。初一早晨拜年是春节的重头戏,给本家的长辈拜完年,还要到本村辈分高的家中拜年,一时村内街道上拜年的人,川流不息,恭喜发财的祝福声给人们带来一年的期望。小孩们也跟随着拜年的人流中,到每家都能吃到花生、酒枣之类的食品。通过互拜乡亲们构筑了和谐、友好相互尊重的好风气,平时有些小恩怨者也和解了,开始了对新的一年美好向往。
年后是探亲访友的好时机,劳累了一年的新媳妇回娘家,小孩子走姥姥家、姑、姨家等。各村庄都要排练些小戏或高跷笼灯之类的文艺活动,村与村互相串演。这也是农民最开心休闲的时节,都穿着新衣,女人和孩子们扛上板凳到戏台前抢位置。直到过完元霄节才算过完年。儿时的年,虽是物质溃乏,生活拮据,但年味深深渗透着民族文化的底蕴。这也许是我对儿时过年留恋的原因吧。